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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天下要有法所依，奚以为治法? 如儒家法其父母、法其学、法其君皆为法不仁，不可以为法。

正是以先秦儒家的这些观念为基础，董仲舒才会一面论证王的至高无上的伦理地位，一面得出民之号，取之瞑也（《春秋繁露·深察名号》）的结论，认为性善说不适用于老百姓。但本文试图通过对儒家大师们一些同样有效的文本材料的具体分析，说明儒家作为整体的主导性立场在实质上是王本位，不仅总是将民本位从属于王本位，而且在出现冲突时还会为了维护王本位不惜否定民本位。

无父无君，则人道灭绝，是亦禽兽而已（《孟子集注·滕文公下注》），明确把以众人和至亲都作为本的墨家兼爱观念说成是人道灭绝。例如，真诚提倡博爱之谓仁的韩愈，在《原道》中规定了君、臣、民的分工任务后，一方面宽宏大量地声称：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天子权威，在亲亲尊尊中强化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的森严等级。椒兰芬苾，所以养鼻也。美其名曰，‘周道亲亲。

本来，周公制礼作乐的首要目的，就是确立大人世及以为礼、封建亲戚的统治架构，巩固溥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只要取下儒家为了赋予自己的王本位立场以正当性而套在他们头上的绚丽光环、回到历史性的情境中，我们便可以发现事实的真相。在李约瑟看来，朱熹理学作为一种有机主义的哲学，它很可能通过莱布尼茨传入西方，而成为西方有机主义形成的重要材料，这也表明马克思、恩格斯的辩证唯物主义和怀特海的有机主义与朱熹理学有着密切联系。

从这三点出发，作为后来者的黑格尔哲学是无法排除受其前者中国哲学之影响的。直至1323年，阿奎那才被教皇封为圣徒，又过了550多年（1879年），罗马教皇终于下诏全面褒奖阿奎那的神学和哲学。⑧《朱子语类》卷七十三。作为黑格尔的学生，马克思对黑格尔的理解是正确的，黑格尔哲学体系中所包含的中国哲学因素是不可否认的。

换句话说，新儒学家这一思想体系代表着中国哲学思想发展的最高峰，它本身是唯物主义的，但不是机械唯物主义。莱布尼茨一生都在研究中国哲学，直到他逝世前一年还在询问有关中国哲学的问题。

二、朱熹理学与欧洲近代哲学阿奎那的经院哲学毕竟是在神学笼罩下的哲学，其呆板、机械和形式主义的趋向越来越成为文艺复兴至启蒙运动时期进步思想的桎梏。无机体是无生命的物体，有机体是有生命的物体。阿奎那在欧洲人的心目中是继亚里士多德之后最伟大的思想家，其在思想史上的地位超过后来的康德和黑格尔。实践哲学这一名词源出于亚里士多德，在西方哲学话语体系中指的是道德哲学。

②所谓浑然全体，无声臭之可言，无形象之可见，何以知其粲然有条如此？盖是理之可验，乃依然就他发处验得。在朱熹那里，理具有先验性、超时空性、生物性和主宰性，它为自然和社会立法，但却不是人格化的上帝。③我曾经在拙著中引用过马克思的这一句名言，批评者也不好随意曲解马克思的原意，但总觉得马克思对中国哲学说得太少了。而另一位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则认为宋代理学可能通过阿维罗伊和迈蒙尼德斯之手最早融进西方思想的发展序列中的。

⑤楼玉烈、张西平：《中外哲学交流史》第325页，湖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⑤天地之化，往者过，来者续，无一息之停，乃道体之本然也。

（二）有机论哲学李约瑟曾指出中国最伟大的思想家朱熹（12世纪）曾建立起一个比欧洲任何思想都较接近于有机哲学的哲学体系。当然，杰出思想家的思想一旦被统治者作为统治意志加以利用，最后不可避免地会走向僵化，走向它的反面。

黑格尔在《历史哲学》中指出：在中国有一个哲学体系，从中可以看到纯粹抽象的一元和二元观念，似乎与毕达哥拉斯学派有相同的出发点，中国人承认的基本原则为理性（Reason）。这不就象我们自己的永恒哲学和现代科学的结合吗？它终于回到我们身边了。简言之，有机哲学就是辩证辩证唯物论。……鬼神只不过是气、物质。⑤马克思这里所说的清一色的无神者所组成的社会就是接着培尔的话说的，就是指的中国。②单子没有窗户，没有东西能从里面出来或从外面进去，单子跟单子之间按自己前定的本性发展而万物之间就自然彼此合拍与和谐，仿佛彼此互相作用或互相影响似的，整个世界的单子就是这样普遍联系、相互协调一致而达到动态平衡，这就是所谓的前定和谐。

除朱注《四书》之外，一部影响最大的儒学著作是比利时神父柏应理写的《中国哲学家孔子》，这是一本系统向欧洲介绍儒家学说的读物，其导言名为《中国哲学解说》，其中介绍了朱熹的理学思想。然而，身为黑格尔的学生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优秀继承者，在马克思所接受的哲学遗产中无法剔除已经被内在地消化吸收了的中国哲学成分。

有趣的是，最早提出这种看法的并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外国人，这就是黑格尔的学生马克思。我认为（总的来说），他们古代圣贤的意图是尊敬理或至上的理性。

其次，黑格尔本人直接研究过中国哲学的资料，他曾研究过当时译成西文的中国各种经籍，阅读过13大本被称为中国皇帝的通鉴，朱熹著的《通鉴纲目》，读过耶稣会士所搜集的《中国通史》和《中国丛刊》，利用过法国学者亚培·累蒙萨和圣·马丁关于中国文学的研究，英国使臣马嘎尔尼出访中国的记录，甚至19世纪前期才在欧洲出现英译本的中国小说《玉娇梨》等，黑格尔对前人的中国文化观也是熟悉的，他深知马可·波罗的游记，就是再往前的中西交通史也了解。第二，它是一种有机自然主义的宇宙生成观。

由于莱布尼茨本人是个有神论者，用这种自然神论解读出的朱熹可缓解有神论跟无神论之间的紧张。纯粹理性即无神论或唯物论，如笛卡儿学派怀疑主义的重要代表培尔坚持认为中国哲学就是无神论哲学、断言中国社会是由清一色的无神论者所组成的无神论社会。气行，则理亦行，二者常相依，则未尝相离也。从文化发生学的立场来看，国际学术界采用的是一元发生论标准，如：全世界的人种都起源于非洲，中国人也不例外，这就是一元发生论的最典型的代表观点。

但我们不能因此而苛求古人。这里的‘假者就是‘假说。

③因为希腊的理性，更多地是用Nous或Logos这个词，而朱熹的理一直是用的Reason这个词，18世纪的启蒙思想家所呼吁的理性，不是Nous，而恰是Reason。有机是相对于无机而言，从生物学名词有机体和无机体借鉴而来。

① （英）李约瑟：《中国古代科学思想史》，第366页，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朱谦之先生说：……理性的观念是从中国来的，还是从希腊来的呢？我可以肯定的说，有些是从中国来的。

这种争辨在形而上的层面上深化了东西方哲学的思辨向度，促进了在哲学基本问题上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两军对垒的形成。因为在西方哲学史上从来没有这个东西，它跟柏拉图的理念不是一回事，而跟朱熹的理在气先、寓理于气之理、理一分殊之理实在太像了。③乐爱国：《李约瑟评朱熹的科学思想及其现代意义》，《自然辩证法研究》，1999年第3期。越南前国防部长武元甲元帅就公开表示过：他之所以信仰了马克思主义，走上了革命道路，是因为他早年所接受的儒家思想的教育。

④ （英）W·C·丹皮尔：《科学史及其哲学和宗教的关系》，第40页，商务印书馆，1975年版。而极力提倡理性的思想家是伏尔泰，所以伏尔泰被称为启蒙运动的领袖。

究其原因，归之于俘屠之教流行乱了中华学脉。如果说中国的哲学时代从朱熹算起的话，欧洲的哲学时代则要晚了五百年。

马克思指出：中国的社会主义跟欧洲的社会主义像中国哲学跟黑格尔哲学一样具有共同之点。③ 朱谦之：《中国哲学对欧洲的影响》，第191页，河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